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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不断向前继续流逝,自清晨到日暮,无论是神京城还是光州广域城,甚至是整个大夏三十六州,都陷入了一种蠢蠢欲动的躁动之中。

狂风,暴雨,夜幕降临,广域城无数子民的内心,一齐随着噼里啪啦的暴雨声忐忑不安的跳动。

雨幕天穹之上的剑道青莲愈发显眼,虽然应下战帖的年轻帝王却迟迟未至,但是君无戏言,因此所有人都知道,那一刻,终究会来,而且并不遥远。

人内心的恐惧和不安,绝大部分都来自于未知,而长时间的等待,无疑则会急剧加深这种不安,因此这一座完全倾盆大雨所笼罩的古老大城,安静的可怕,如此氛围之下,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不发出太大的声响,变得小心翼翼。

广域城中心,月牙酒楼的顶层,哗啦啦的暴雨声清晰的自外传入,响彻于所有人的耳畔。

月牙楼的层数很高,远超周围的建筑,而其顶楼,是一座面积颇大的亭台,亭台之内摆着案桌,而处于顶层亭台之内,四面八方毫无遮挡,视野极佳,并且可以清晰地看到西方那一座剑道青莲之下的万剑山。

一滴雨,由九天之上急速坠下,先是穿过云层下方那不断翻滚的青莲元气,整滴雨中随即带上了一缕缕蕴含道韵的青气,继续对着下方寂静可怕的广域城直落而下,成为了无数大雨之中,最不起眼一滴。

莫约百息之后,这一滴青光缭绕的雨,毫无花哨地直接撞击在月牙楼顶层的亭台侧栏之上,发出一声清脆的噼啪声,顿时四分五裂,其中有一部分向着亭台之内飞溅,恰好落在一位少女白皙柔嫩的脸庞之上。

楚言言的目光,直勾勾的望着西方那一座如剑一般的万剑山,那滴飞溅而来的雨,自其脸庞之上向下滑落,就好似自眼眸之中流淌而出的泪水,自一旁望去,竟然带着一丝让人疼惜的凄美。

少女的手紧紧攥着罩在身上的衣袍,因为紧张,太过用力导致指尖发白却还不自知,随后她的肩膀被轻轻拍了拍,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于耳畔:

“言言,你今儿一天都滴水未进,先喝杯茶缓缓。”

少女转过头,看到的是自家父亲那和善儒雅的脸,后者的手里还握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,轻轻递出,随后楚言言伸手接过,极为勉强的露出了一个笑容,轻轻开口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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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爹,女儿我觉得紧张。”

“这是陛下和慕容和的圣决之战,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紧张啥?”

少女的话音落下之后,楚正阳还没开口,反倒是二人身旁不远处的大日武宗路耀浑厚的声音率先响起,不过的他说这话时,明显底气不足,随后路老头咽了咽口水,继续开口道:

“你还别说,当初陛下以虚境修为在下方的广域城与那位运奄初秋搏杀,老夫我在天际之上自归州往此地赶,那才是真正的紧张,好在老夫赶到此处时,陛下已然成功屠圣,这才大吁一口气。

“此时和那时候相比,情形无疑要乐观太多,言言小女娃,咱们这儿有这么多的大宗师,他们都不紧张,你也不必紧张,一切有我们。”

路耀此言一出,整个月牙楼顶层亭台内坐着的大宗师们,纷纷拿起手边摆着,许久未动的茶杯,随后抬手拿起往嘴里灌上一口已经冰凉的茶水,故作轻松的点点头,并且笑了笑,但是望着天际上那无数翻滚的青气,眼眸之中凝重之色却无半丝减少。

掌缘生灭大宗师境的修士,已经触摸到了天际间某一条大道法则,因此对周围天地之下的变化极其敏感,而在这些大宗师们的灵觉之中,除却依旧在缓慢扩展的无穷青气之外,万剑山上空的那一朵剑道青莲,就犹如一朵立马便要绽放的昙花一般蠢蠢欲动。

整个青气笼罩之下,皆为如针刺一般的剑气锋芒!

随后今日一口酒未饮的大日武宗路耀起身,缓缓来到亭台周围,伸手接住一滴天际坠下的雨滴,伸出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搓,昂亮的声音随后传出:

“九百九十七里,距离真正的半圣之巅,圣人国度还差两里,陛下还不出手么?”

“陛下的意志已然极为明确。”

路耀身旁,身穿紫袍的楚正阳同样伸出右手,感受着虚空之中雨滴内的道韵,继续开口道:

“圣上这是在等,等慕容和真正达到所谓的剑道巅峰,这是何等的自信和强大,而以此时慕容和的境界的提升速度,到那九百九十九里的极限之境,只需半刻钟。”

楚正阳语毕,亭台之内所有的大宗师境全部站起,开始不断调动和凝聚浑身上下的气势,同时楚正阳直接向前方的虚空之中,挥手释放出三头庞大的紫色仙鹤,凌空飞翔于雨幕之中,周围方圆清晰可见。

“动了动了,月牙楼内的大宗师的开始行动了,快传消息,陛下即将降临,此战马上爆发!”

密切关注着月牙酒楼的众修士立马做出反应,随后这则消息开始向全城急速扩散,同时神京城司天塔之内,一层大殿之内数量众多的司吏屏息凝神,注视着塔顶上方光州广域城内升腾而起的那一道青金色光柱,而这道光柱,与最上方完完全全的金色,只有毫厘之差。

司天塔大殿中心,除去坐在轮椅之上的少女请夏之外,还有一张椅子,坐着一位孕味十足的宫装姑娘,面容恬静,但是却自带着一股威势。

抬头静静望着塔顶的胭脂背后,站着一老一少二人,一袭白衣的司马安南以及许久未曾来此的李淳风,同时李淳风的侧手边,躺着一座巨大的青铜巨棺。

一人成军,大夏天武!

半刻钟之后,山海图画卷之上那道极为缓慢的上升青金光柱,于众目睽睽之下,彻底达到顶点。

就在这一瞬间,所有人的呼吸好似停滞,周围时间的流动甚至都完全陷入了静止之中。

或许只过了一息,又或许过了极为漫长的时间,山海图的另一端,属于神京城的地域,一道耀眼的银色光柱向外爆裂,使得整合司天塔瞬间陷入了刺目光芒之中。

所有司吏下意识地一抖,随后这道银色光柱由神京城内一闪而逝,两息之后,直接出现在了山海图广域城区域。

“陛下他,离开神京城了!”

司天塔内,有司吏发出一声惊呼,位于大殿中心的胭脂,直接下意识地抓住了手边的宫装衣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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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泉风现在很相信齐甜甜,他更相信齐甜甜的药,因为齐甜甜治好了他的腿,一想到自己可以生擒了南宫辰维,就开始莫名的兴奋。

他转身看着假乔玉灵,“爱妃我们往前面走走。”

“好。”假乔玉灵心里明镜似的,齐甜甜也是这么跟她说的,让她上前去将南宫辰维抓起来,这样他们就有转机。

于是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,顾泉风在前,假乔玉灵在后直接往前走去。

南宫辰维这边戒备起来,影风看向南宫辰维轻声问道:“王爷我们怎么办?”

“先等等,看他们耍什么花样。”南宫辰维看着,不过他的眸光一直在假乔玉灵的脸上,自然也注意着另的动静。

顾泉风与假乔玉灵骑着马能走出二十米远,齐甜甜小声在齐将军面前道:“爹,现在还不太远,如果想要拿下顾泉风,到时候将乔玉灵交给南宫辰维,这个时候最好,直接让人射杀顾泉风。”

齐将军轻轻点头,这是他早早就准备好的,于是他抬手,后面骑在马上的几个人立刻拿起了弓箭。

齐将军从抬手到挥下,前后不过几息时间,这些都是他安排好的,要以最快的速度。

南宫辰维那边人看到天垢国人拿起了箭,第一时间就要做防护,而远在八十米外南宫辰维,来不及骑马,第一时间便直接轻身跃起,打算冲到乔玉灵身边。

顾泉风本还在得意,可是突然间看到南宫辰维冲过来,他有片刻的紧张,紧张之下,他下意识就想将乔玉灵拉到自己身边,然后用乔玉灵做威胁,他刚刚将人从马上拉起来……后面的箭已经扎进了肉里。

不单单顾泉风身上,假乔玉灵身上也有,每个人身上都至少有五箭,对准的就是心脏的位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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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在空中的飞向假乔玉灵的南宫辰维,心一提,直接落到地上,眸光死死的盯着,中箭之后落在地上身影。

那一刻,世界仿佛静止了,他的眼里只有她,只有从她身上流出来的血。

南顺人的也惊到了,他们完没有想到,天垢国竟然敢动手射杀他们的王妃。

顾泉风到死都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儿,假乔玉灵在感觉到危险,想反抗,到发现自己提不起来气,身无力,到最后箭穿进肉里,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。

少主找她来假扮乔玉灵,就是不想让真的乔玉灵掺和进来,而齐甜甜是少主的徒弟,当初齐甜甜非想跟着少主一起走,可是少主不愿意带她,并且告诉她,等什么时候南宫辰维拿下了天垢国,什么时候齐甜甜才可以去找他。

她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,到头就是是一死,可是她没有想到……这么快,齐甜甜的算计真的好狠,现在天垢国的人杀了她,南顺的人肯定不会放过天垢国。

也就是她的死,注定了天垢国的亡。

“玉灵……”南宫辰维如痴傻了一般,轻轻叫了一声,然后看着前不远处倒在地上的人,他连抬脚的勇气都没有。

天垢国这边,齐甜甜看到这个样子,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,齐将军早就已经傻眼了,他已经交代下去了,让人杀了顾泉风就行,乔玉灵他没有想着杀,可是……为什么下面的人会这样做。

他扭头去看自己的小女儿,看到的便是女儿脸上那一抹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得逞笑容。

“甜甜。”齐将军的声音很重,有些痛,有些不知所措。

齐甜甜目的达到,再也不想装了,她不搭理齐将军,而是直接对着南顺那边喊道:“辰王,不用伤心,我父亲说了,乔玉灵已经不干净了,顾泉风早就已经糟蹋了她,这样的女人水性杨花,没有必要伤心,如果感觉身边缺女人,我父亲说天垢国多的是,随便挑,只要将北王朝的城池分出来一半,他便放了。”

这话,她是故意喊的,就是为了让两国早点发生战争。

南宫辰维抬头腥红的眸子盯着,天垢国的人,只对着后面南顺的人发出一个命令,“杀。”

南顺的人早已蓄势待发,收到命令,直接就冲向了天垢国人,天垢国今天可没有想到会起战争,只是为了过来充场子的。

所以比起南宫辰维带来的八万人,天垢国带的五万人马就有些不够看的。

南顺的人跑过来了,齐甜甜看到南宫辰维竟然迈步往假乔玉灵那边走去,她慌忙踢了一下马腹,直接骑着马就往前冲,嘴里还喊着,“还等什么,南顺打上来了,杀呀。”

齐甜甜是齐将军的女儿,大家多多少少都会听,现在齐甜甜这样喊了,南顺的人也冲上来了,天垢国的人马……自然便开始迎战。

骑在马上的齐将军看到这样的场景,就如同被人掐了喉咙,一个字也发生不出来,但是有南顺的将士上前,他手里的刀下意识的挥了过去。

齐甜甜的冲上前的目的是直接毁了假乔玉灵的身体,本就是一个假货,可是不能让南宫辰维看到,如果发现是假的,那么她所有的计划都暴露了。

好不容易一手促成,眼看着她就要去找师父了,可不能让一个尸体坏了她的好事儿。

她速度奇快,到了尸体那里,便直接让马儿踩了上去,南宫辰维是走的,他满眼都是乔玉灵,在发现齐甜甜冲来的时候,已经来不及阻止,眼睁睁看到马……踩踏了乔玉灵尸体,他心痛的无法呼吸。

抬头看着齐甜甜就如同看死人一般,直接拿出软剑对着齐甜甜挥了过去,齐甜甜一直注意着南宫辰维,在剑过来的时候,她慌忙身子躲开,胳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,可是身下的马……直接被南宫辰维劈成了两半。

齐甜甜眼底罕见的恐惧,不过她也不怕,转身就跑,南宫辰维在她身后追,因为齐甜甜跑的就是假乔玉灵尸体的方向。

她身上有软剑也抽了出来,她边跑边喊,“南宫辰维,我齐甜甜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,敢伤了我,我便让乔玉灵死无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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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萧天河被郑怀礼无礼地挡在议事厅外时,厅里传来了赵统领不满的声音:“打开门,让他进来!”

“统领,有关我们八王营的机密要事,还是不要让闲杂人等听见比较好!”郑怀礼振振有词。

“我想让他进来就得让他进来!这八王营里我说了算!”赵统领亲自来给萧天河开了门。

萧天河说:“赵统领,既然这位兄台有要事相商,我还是去楼下候着好了。”

赵统领却不由分说一把将萧天河扯进了厅内,掩上了门,转身对郑怀礼道:“以后这位萧天河就是八王营的副统领,所有的事宜他都有权过问。好了,有什么事你说吧!”

听到“副统领”三个字,郑怀礼恶狠狠地瞪了萧天河一眼,强压着怒火:“我没有什么好说的!”

赵统领上去就是一巴掌,骂道:“别给你脸不要脸!”

郑怀礼半张脸都被扇红了,他冷笑道:“给我脸?哼哼,我在八王营待了多久?我为你做了多少事?直到如今也不过只是个破队长而已。这小子有什么本事?有什么功劳?有什么来头?凭什么刚调来八王营就能当上副统领?”

“此人可是魔族重现的飞升者,是辛元帅亲批的调令派到八王营来的!”

对于萧天河这点儿“背景”,郑怀礼完全不屑一顾:“飞升者又怎样?仙族的飞升者那么多,从来没听说过调配至哪个营地就能直接升任副统领的!辛元帅只是让他来八王营参军,又不是让他来当官享福的!哪怕辛元帅现在就站在我面前,我也一样要和他论一论道理!”

“八王营的统领是我还是你?你要造反不成?有事就说,没事滚蛋!看见你那张脸就烦!”赵统领恼怒地喝道。

郑怀礼沉默了片刻,长叹了一声,幽幽地道了一声:“琳儿,你变了。”说完,他离开了议事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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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统领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,对萧天河说:“让你见笑了。”

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郑队长应该是你的追求者?”萧天河问。

“唉,事到如今,还谈什么追求不追求的。”赵统领以一种沧桑的口气慨叹着,“在我还没当上八王营统领的时候,我们的关系确实不错。可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……我对他就完全没有那种情愫了。”

“‘那件事’是指什么?”萧天河在椅子上坐了下来,摆出了一副聆听的姿态。

赵统领走到窗边,眺望着远方昏暗的天空,点点回忆涌上心头:“我与郑怀礼是一起来到八王营的。刚来那会儿,我们从最底层的打杂工作做起,整日都是扫地、锄草、清雪等乱七八糟的琐碎事情。他那时一直陪着我聊天解闷,对我关怀有加,我非常感激那些岁月有他的陪伴。后来,我们的感情日益深厚。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,我想我们应该会顺理成章地结为道侣吧!”说到这里,她回头冲萧天河笑了笑,“别看我现在这副样子,当初可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呢,魅力挺大的哟!”

萧天河亦报以微笑,点头道:“能看得出来。你继续说。”

赵统领走回桌旁,与萧天河面对面坐下,点燃了桌上的烛台,惆怅地讲述:“可惜造化弄人,偏偏就发生了那件事,不仅让我对郑怀礼的满腔情怀一扫而空,甚至还产生了刻骨的憎恨与厌恶。”说到这儿,她停住了,脸色非常难看。

萧天河端起茶壶斟了一杯茶,将茶杯推到她的面前。

“谢谢。”赵统领轻轻道。

“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萧天河刚问了一声,却看到赵统领眉头紧皱,用力地咬着下唇,于是连忙说,“抱歉,我问多了。你如果不愿意将心事告诉我这样的陌生人,我能够理解。”

赵统领缓缓摇头:“不是那样的……只是这件事在我心中压抑深埋了多年,我想我还没有做好让它破土而出的准备。”顿了一顿,她隔桌向萧天河伸出了手,强作欢颜,“我的名字叫湘琳,赵湘琳。”

萧天河与她握了握手:“我姓萧,名天河。”

赵湘琳沉吟:“萧天河……

萧草纤风送轻烟,

风送轻烟升寒天。

烟升寒天河星乱,

天河星乱萧草纤。

真是一个好名字。”

萧天河愣了许久,由衷地赞叹:“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将我的名字解得如此富有诗意……只是意境悲凉了些。”

而赵湘琳却和没听到一样,喃喃自语:“清凉秋夜,朗月当空,幽幽河畔,水映繁星,枯枝纤草,微火长明,轻烟腾升,随风而逝……同样是这副场景,彼时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。人心两散,再难回首,唉……”

借着微弱的烛光,萧天河发现,赵湘琳的眼圈儿已经红了。于是他拿出一块白巾,递到了她手中。正是这个轻微的举动,触动了赵湘琳心底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。她接过白巾,就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一般,趴在桌上放声大哭。此时此刻,她已经全然忘却了自己身为八王营统领

所应具有的庄重与威严,显露出的则是一位伤情女子柔弱心碎的一面。也许,静静地陪在一旁就是对她最好的安慰。

不知不觉,蜡烛已悄悄地烧完了。赵湘琳哭得累了,沉沉地睡去。萧天河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件大氅,披在了衣着单薄的她身上,然后轻轻地退出了议事厅,掩上房门下到一层,坐在楼梯上一边思索着将来,一边等待着黎明。

天刚蒙蒙亮,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。萧天河起身望去,赵湘琳怀抱着大氅走了过来:“昨晚……谢谢你。”

萧天河淡淡地笑了笑:“也许已经很久没有人聆听过你的心事了吧?”

“身为一营的统领,有许多不得已。”赵湘琳叹道。

“可你始终都是一位伤了心的姑娘啊。”萧天河打趣道,“比起昨天白天那个凶神恶煞的统领,还是昨晚的你更平易近人一些。”

赵湘琳也笑了,灿烂如花。笑过之后,她小声地问:“这件大氅……能不能送给我?我想留作纪念。”

“纪念什么?纪念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嚎啕大哭吗?”萧天河开玩笑。

“什么呀!”赵湘琳脸都羞红了,“只是为了纪念我难得一次敞开心扉宣泄了我的感情,也为了纪念……纪念我选对了一个可靠的人,既不失男子应有的风度,又不会着兴于挖掘我的**。你知道吗?如果你昨晚趁着我大哭时多问两句,我肯定把什么都告诉你了。”

“那些都是你痛苦的回忆,我当然不愿意以揭人伤疤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。”

“嗯!我也很庆幸自己当时尚存一丝理智,如果告诉你一切,恐怕今后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。我不想那样。”赵湘琳调皮地笑了笑。

从“母老虎”变成了“小白兔”,如果不是萧天河亲身经历,恐怕也很难相信赵湘琳两日之间竟有如此之大的转变。

赵湘琳忽而收起笑容,郑重其事地说:“对了,你千万不要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别人啊!毕竟我还是一营之首,得留些颜面。”

萧天河故作惊讶:“昨晚?发生了什么事么?”

赵湘琳愣了愣神,冲萧天河点头示谢。

“哎,我有个新发现!我说怎么总感觉你和昨天不太一样,原来你把脂粉都抹去了呀!”萧天河凑近赵湘琳,认真地端详着她的脸。

赵湘琳似乎很不习惯与男子如此接近,显得有些窘迫,向后退了两步,低头道:“对,流了那么多眼泪,脸上早就花得像个鬼一样,所以我都洗去了。”

“哈哈,‘天然去雕饰,清水出芙蓉’,这样多好,多适合你啊!”萧天河大笑着推开了石楼的大门,但他的笑容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僵住了。

楼外的空地上站满了人。

粗略一扫,至少也有百八十人,他们齐刷刷地望向门口的萧天河与赵湘琳。相比萧天河讶异的神情,大家的表情要“精彩”得多。

“这……才刚卯时啊!怎么大伙儿都集结在这里?赵统领,你们每日要点卯么?”萧天河侧首问道。

赵湘琳没有回答,而是上前一步对众人斥道:“你们不好好各司其职,都聚集于此作甚?”训话的时候,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排头那些人之中的郑怀礼身上,煽动人群来这里的恐怕就是他。

果不其然,众人的目光又一齐转向了郑怀礼。郑怀礼倒是不慌不忙,回答说:“赵统领昨晚哭得惊天动地,我们如何能放心得下?所以大家都一早来此恭候。”

郑怀礼自始至终就一直冷冰冰地瞅着萧天河。显然,赵统领昨晚痛哭之时,这个男人在她身旁,而且两人独处了一夜。

“哼,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!尤其是你,郑怀礼!有这瞎操心的功夫,还不如多去找几片矿藏!”赵湘琳又恢复成原先那个可怕的“母老虎”。

“为什么赵统领昨晚会痛哭?她身旁的男子又是谁?后来的长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”尽管每个人心中都有这般疑问,但看见“母老虎”发威了,人人皆生退意。

“也好。既然大家都来了,我有要事宣布!”赵湘琳的喊声让那些打算离开的人又都转回身来。

赵湘琳用威严的眼神扫视全场:“这位道友名叫萧天河,从今天开始,他就是我们八王营的副统领!”

现场顿时一片哗然。这也难怪,八王营没有副统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更何况自赵湘琳坐上统领之位后,曾经明确地表示过,由她担任统领期间,八王营根本就不需要副统领。“母老虎”的权威不容挑战,她的权力也不容分散。没想到今日,“母老虎”自己扶持起来一个副统领,居然还是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新人,难免遭人议论。

郑怀礼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他攥紧了拳头,大吼一声:“都给我闭嘴!”

所有人霎时安静下来。

“看来这个姓郑的在八王营中威信也不小嘛!”萧天河如是想道。

“赵统领,今日当着大家伙的面,我需要一个解释。

那个臭小子凭什么能当副统领?”郑怀礼指着萧天河问道。

“就凭我!”赵湘琳真的火了,昨日在石楼里郑怀礼就出言顶撞,今日竟然又站出来搅局,“我是八王营的正统领!我想让谁当副统领就由谁来当!用不着跟你请示!”

郑怀礼依旧不依不饶:“为了我们八王营的将来,我不得不多过问一些事。那个臭小子不过是个刚通过评定大赛的下级刀魔而已,一没实力、二没资历,有什么资格管理我们八王营的事务?”

萧天河接话道:“喂喂,我说郑道友,你我素昧平生,往日无冤近日无仇,你至于左一句右一句 ‘那个臭小子’骂个不停吗?再告诉你一遍,我叫萧天河!还有,我可不是下级刀魔,已经是一元刀魔了。”

“哦?是嘛,呵呵,那我倒是低估你了!”郑怀礼轻蔑地大笑,“大伙儿可都听见了?他可是堂堂‘一元刀魔’啊!乖乖,真是厉害得吓死人!”

众人一阵哄笑。

“笑什么?萧兄弟可是很厉害的!他是我们魔族重现的飞升者,在三重屋之中只待了六年零三个月就适应了禹馀界的威压,而后顺利地通过了此届最困难的飞云区下级修真者评定大赛,更是在飞升者对决中一举突破,渡过首劫成为了一元刀魔!”人群之中响起一个响亮的嗓音,萧天河一看,原来是路小岩。郑怀礼刚才对萧天河无礼地冷嘲热讽,使得路小岩再也忍不住了,他又对郑怀礼说,“资历是可以慢慢积累的,萧兄弟不过是来八王营晚一些而已。如果要论实力来定地位,哼哼,就凭萧兄弟的资质,假以时日必定凌驾于你之上!”

萧天河心中暗道一声:“糟糕!”昨日在楼中听郑怀礼所言,他好像是个队长级别的人物,再从今日的情形来看,他在八王营中具有相当大的号召力。对于他一再无礼的挑衅,其实萧天河根本没有放在心上,刚才说自己是一元刀魔的话也是半认真半调侃,反正让郑怀礼抓不住把柄对自己发怒就对了。郑怀礼碍着赵湘琳的面,不能把萧天河怎么样,肯定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。现在路小岩站出来强出头,郑怀礼肯定会把满腔怒火全部倾泻在他身上。

郑怀礼问身旁的一人:“李队长,这个小子是?”

“他是昨天刚调来我们队的。”那人答道。

“找死!”郑怀礼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,脚下一跺就冲向了路小岩。

萧天河几乎与他同时起步,《龙游身法》效果卓绝,明明比郑怀礼离路小岩更远,却两步就抢在了他身前,攥住了他的胳膊。

“好身法!”赵湘琳眼睛一亮。

“郑队长,君子动口不动手,有话好说。”萧天河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。正是这种淡然的笑容,令郑怀礼对他更加厌恶。

郑怀礼一把甩开了萧天河的胳膊,怒道:“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!李队长,等会儿领他回去,好好教导他一番,究竟该如何同上司说话!”

“是!”

“郑怀礼,你大概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八王营的统领了,哦,不,是把自己当成灵威大帝了吧?还‘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’,啧啧,你好大的官威啊!”赵湘琳冷笑,“李继开是补给队长,你是探金队长,是平级!你有什么权力给李队长下命令?李继开,我提拔你当队长是看中你的能力,不是让你向他人卑躬屈膝的!如果你摆脱不了这份窝囊,我看你的队长之位就让贤吧!”

苦了那个倒霉的李继开,一边是郑怀礼,一边是赵湘琳,得罪了哪边都不好过,只得低下头一声不吭。

看到李继开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,赵湘琳轻蔑地啐道:“没用的东西!”接着,她又对路小岩说:“这位小兄弟,你真是好胆识,又讲义气!以后补给队长就由你来当!”

“我?”路小岩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。

赵湘琳点头笑道:“没错!就是你!以后你与郑怀礼就是平起平坐的同级,根本不用怕他!”

“是!”路小岩欣喜地应道。

郑怀礼简直怒不可遏,挥着拳头:“赵统领,你如此轻易地罢免了李队长的职位,却让一个新来的毛头小子接任,是否太草率了?叫其他队长如何心服?你干脆把我们统统罢免好了!”

“我罢免李继开是因为他混淆了权力职责,分不清楚该听谁的命令。既然他喜欢听命于你,我就卸掉他的队长之职,调配至你探金队中,不是更好么?其他几位队长又没有犯错,我为何要罢免呢?至于你以下犯上之过,我会跟你慢慢算账的!”赵湘琳道。

“你……”郑怀礼肺都要气炸了。

眼见“母老虎”随随便便地就革了李队长的职,郑怀礼身旁那几位队长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,纷纷低下了头,悄悄退回了人群之中。

赵湘琳却冲他们招了招手:“你们几个别缩啊,都上前来!其他人都散了吧!”

几位队长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只得硬着头皮走到“母老虎”面前,迎接自己未知的命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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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匕首是安雅郡主拿出的彩头,她叹了口气,道:“如果知道叶儿妹妹喜欢,就留下来送你了……你该选那套玻璃杯的,自己的彩头自己赢回去,又不丢人!”

顾夜拍了拍挂在腰间的匕首,笑得一脸灿烂:“这把匕首不错!彩头当然要自己赢来,才更显珍贵。”

投壶的第一名是袁海晴,她以为顾夜面子薄,不好意思选那套玻璃杯呢,便把手伸向了有白色玉兰花装饰的玻璃杯。

这时候,五城兵马司指挥家的赵姑娘,阻止了她,开口道:“那个……如果没记错的话,我是第二名,第二个挑选彩头的,应该是我才对!”

袁海晴是第一名没错,但她把选择彩头的机会,让给了第三名的顾夜。所以,她应该第三位挑选彩头,这的确没错!

袁海晴看了那套玻璃杯一眼,心道:如此贵重的彩头,这位六品官出身的小姑娘,不会这么没有眼色,挑选这套杯子吧?

她往旁边挪了挪,笑道:“好吧,让你先选!”

哪知道,那位赵姑娘很不识相的,把手伸向了那套粉彩的玻璃杯,如获至宝地捧在手中。一直关注这边的其他闺秀贵女见状,忍不住皱了皱眉头,眼中露出鄙夷的神色。

带赵姑娘过来的,是通政使司家的姑娘孙依诺。见状,她也顾不上自己的比试了,匆匆地赶过来,一把抓住了表妹的手,低声道:“快把玻璃杯放回去!这么贵重的东西,也是你能拿的?”

“表姐!这是我赢来的!为什么不能拿?”赵廷兰一脸娇憨。在她看来,玻璃杯是彩头,她赢得了比试,本就有挑选彩头的权利。

至于贵重与否……既然玻璃杯的主人舍得把它拿出来作为彩头,就要做好被人赢走的准备。再说了,镇国公家的姑娘最先挑选的彩头,她要是稀罕这套杯子,为什么舍它而去挑选宝石匕首?

赵廷兰选择这套玻璃杯的原因,还真不是因为它贵。她知道自家老爹,在陪着同僚逛隐珍阁的时候,看中一套玻璃茶具,回到家念叨了好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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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母亲凑够了银子去购买的时候,那套茶具早就不知道被谁买去了。再后来,隐珍阁每季度都会推出几套玻璃器皿,那么多高官勋贵等着呢,哪能轮到他一个六品的小官?

虽然父亲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,可赵廷兰知道父亲心中还是非常希望能够有一套玻璃器皿的。今天,她要是能帮父亲赢一套玻璃杯回去,当做父亲的生辰礼送给他,他一定很高兴吧!

孙依诺把表妹拉到一边,小声地道:“你知道这套杯子的价值吗?几千两的东西,你也敢拿?别人会怎么看你?赶紧放回去,换一件不起眼的彩头!”

赵廷兰倔强地鼓起腮帮子:“不要!我就看中了这套玻璃杯!”

“听话,表姐答应你,有机会的话,表姐送你一套玻璃茶具,这样行了吧?”孙依诺了解自家表妹的性子,并不是贪图这套杯子的价值,只是因为喜欢而已。如果赵廷兰是那种贪财近利的人,她也不会答应带她过来长见识了。

赵廷兰不过是位十二岁的小姑娘,倔性子一上来,八头驴都拉不回来:“表姐骗人!玻璃茶具只有隐珍阁有得卖,我跟我娘等了大半年,都没能买到。表姐说送我,肯定是在哄我!我不管,我就选这套玻璃杯!”

“你……你就不怕被人说‘贪财’‘贪便宜’?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?你还想表姐以后带你参加花会的话,就听话把杯子还回去!”孙依诺见越来越多的闺秀、贵女往这边看过来,有些急了,语气自然重了些。

泪花在赵廷兰的眼眶中转啊转的,小姑娘心里委屈极了。为什么表姐一定要她把杯子还回去?为什么大家都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?她又没偷,又没抢,这玻璃杯明明是她正正当当赢回来的!

顾夜看出来了,这赵家的小姑娘心思单纯,不像其他闺秀一根肠子绕八圈。而这样的性子,恰恰对了她的胃口。

她忍不住上前替小姑娘解围了:“孙姑娘,你就别责备她了!赵姑娘说得没错,这杯子既然是彩头,终究是要被人赢回去的。为什么别人可以拿,而她不行?”

“好了!别哭了!瞧这眼睛,红得跟小兔子一样!这套杯子我让人给你弄个盒子装起来,它是你的了,谁都抢不走!”顾夜不太擅长安慰人,有些蹩脚地安抚着小姑娘的情绪。

赵廷兰手中捧着玻璃杯,眨去眼中的泪水,冲顾夜感激地一笑:“谢谢叶儿妹妹……”

赵廷兰虽然比顾夜小一岁,却比她高上一个头尖。她见安雅郡主还有袁海晴她们都叫顾夜“叶儿妹妹”,也自来熟地跟着叫起来。

顾夜在心中翻了个白眼,问道:“赵姑娘芳龄多少?”

“过了年,就十三了!”赵廷兰抱着怀中的玻璃杯,脸上绽放出娇憨的笑容。

顾夜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,她忍住到了嘴边的脏话,咬牙切齿地道:“我比你大一岁呢!叫姐姐!”

赵廷兰睁大了眼睛,诧异地看了看她的身高,在顾夜跳起来打人之前,乖巧地叫了声“叶儿姐姐”。

顾夜深深地吸了口气,才忍下暴走的冲动。身高一直是她不愿直视的硬伤,谁碰她跟谁急眼。唉~看看人家,才十二岁,已经比她高好几公分了,难道她这辈子也逃不过“三等残废”的魔咒吗?

这时候,庆王府的丫鬟,寻来了一个雕花木盒,里面铺着红色的锦缎,装下六个玻璃杯正正好。顾夜把装着玻璃杯的木盒,塞进赵家小姑娘的手中。

赵廷兰喜滋滋地抱着,就连她的丫鬟要接过去,她都不放心。顾夜笑着捏捏她带着婴儿肥的脸颊,道:“就这么喜欢这套杯子?”

“嗯!父亲的生辰快到了,我和娘一直都想帮他弄套玻璃茶具作为礼物,可惜玻璃这种东西,有钱也未必能买到!说起来,还要谢谢叶儿姐姐呢!”赵廷兰说话的时候,眼睛亮晶晶的,好像暗夜中的繁星,明亮而清澈。

“廷兰妹妹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!”顾夜又捏了下小姑娘的腮帮子,手感真不错!

其他的闺秀和贵女,见玻璃杯的主人都不介意,虽然心中不屑赵廷兰的表现,却也没有做太多的关注,重新专注于自己的比试。京中的贵女们,心中互相不服气,都憋着一股劲儿,在众人面前露露脸呢!

很快,琴、棋、书、诗等才艺的三甲也陆续出来了,桌上的彩头在渐渐减少。接下来轮到画了,顾夜和林若涵都报名参加了这个项目。

顾夜不慌不忙地让人取了一块平整的木板,固定在架子上,上面铺了一张素描纸,手中捏着炭笔——没错,她准备画一幅人物素描,拉来袁海晴做模特!

前世,顾夜除了医术和制药外,唯一的特长就是素描了。她在读大学的时候,还曾经在人民广场摆摊帮人画人像赚取生活费用呢!

炭笔在纸张上勾勒,她新奇的画法,引来不少人侧目。赵廷兰抱着装了玻璃杯的木盒,颠儿颠儿地来到顾夜的身后,看着人物的轮廓在素描纸上渐渐成型,她眼中带着惊叹的神色,不停地啧啧称奇。

很快,顾夜身后聚集了不少围观的闺秀。有位闺秀有几分见识,惊讶地道:“我知道,这是西洋的画法!我爹酷爱收藏书画,曾经在隐珍阁中买了一张人物肖像,就是采用的西洋画法!这种画法明暗交替自然,很具有立体感呢!”

身后不停传来叽叽喳喳的议论声,顾夜却不为所动。在广场上给人作画的时候,有时候围观的人比这多多了,丝毫影响不了她。笔下,袁海晴鲜明的轮廓已经出来,细节也渐渐勾勒出来。

一开始的时候,顾夜还有些手生,慢慢的就找到感觉了。很快,一副古装人物素描,就出现在她的笔下。生动、形象,就仿佛是一张黑白的照片,栩栩如生。

“好了吗?让我看看!”袁海晴摆姿势摆得浑身僵硬,见顾夜手笔站起来,她赶紧跳起来活动活动头颈,口中嚷道,“叶儿妹妹,你要是把我画丑了,可别怪我大刑伺候!”

顾夜身后的闺秀们,目瞪口呆地看着画纸上,缩小的黑白“真人”相,每一个细节,每一根发丝,都好像被复制在画纸上。画上的人物,眼中闪烁着光影,仿佛下一秒就能活过来似的。

袁海晴有些忐忑地走过来。看到画上的自己时,立刻扑上去,一把将画纸抢过来,哈哈笑道:“叶儿妹妹,真有你的!画得太像了,就跟我本人在照镜子一样!不行,这幅画是我的了!谁抢我揍谁!”

画上的人物,不但像,还把握住了袁海晴的神韵,形神兼备。而且画法新颖,自然在“画”的才艺展示中,拔得了头筹。顾夜又为自己赢得了一件彩头——一件双面绣的团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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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算得上是西牛贺洲从未有过的大场面,圣人不少,但是西牛贺洲除却准提道人和接引道人以外,在没有多余的圣人出过世。

如今倒好,在龙王敖凡的邀请之下,三教圣人携带大量的门中高手赶到西牛贺洲的镇西龙宫,实在是让人惊骇不已。

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三教要清缴西牛贺洲的妖族,知道的则是感叹于龙王敖凡的威势,就连三教的圣人都对其不敢怠慢,带着门人前来参加宴会。

便是连妖族圣人女娲娘娘也在邀请之列,早早的赶到了镇西龙宫。

站在通天教主身后的多宝道人看着对面走来的阐教众人,顿时就是一愣,有些疑惑的说道:“师尊,这阐教的人怎么也来了?”

通天教主微微抬起眼眸看了一眼,随后便将眼睛闭了起来,淡淡的说道:“这是敖凡的事情,和你我无关,看着就好。”

从踏入镇西龙宫之后,元始天尊就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,虽然心中不满,但是依旧赶了过来,就是想看看龙王敖凡有什么打算。

虽说是龙族的行宫,但是元始天尊还是被震了一下,若是没有人告诉自己这是龙族在西牛贺洲的行宫,自己绝对会认为这地方就是镇海龙宫。

对于龙族的财大气粗和威势,元始天尊又有了新的认知,就这场面,宛若九天宫阙一般,尤其是那湖上的小岛,和洞天福地没有多大区别。

待众人走到那湖边的时候,燃灯道人一脸惊愕的看着湖水,让一旁的南极仙翁顿时一愣。

“看什么呢?”

南极仙翁说着,顺着燃灯道人的目光看去,眼神瞬间变直,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:“天河之水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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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儿来的?”

众人闻言,这才叫惊觉,脚下的湖水赫然是天河之水。

而那湖面上飘着的白雾,也不是什么普通雾气,而是灵气所化。

一时间众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,实在是不明白这镇海龙王到底什么路数。

居然一座行宫都用真的大的手笔。

待看到那小岛之上郁郁葱葱的桃林之后,众人此时已经不对龙王所说的仙桃结果抱有怀疑的态度了。

就这行宫之中的事情,就能够看得出来,绝对没有那么简单,说不准这龙王敖凡,真有手段让这蟠桃提前结果。

众人登岛之后,便看到龙宫中人已经将作为排好,上座正中间的位置,赫然摆着一座霸气侧漏的龙座。

元始天尊刚刚入内,眼神落在那龙座之上,顿时眼神一凝,显然是那龙座不是凡品。

“先天法宝!?”

截教一方的多宝道人一脸愕然的看着那霸气侧漏的龙座。

只见那龙座之上,八条金龙纠缠遍布在椅子两侧,正中间那硕大的龙头隐隐有一道先天威势从上面散发出来。

“似乎没有见过这等法宝。”

通天教主看着那正中间的龙头,不由得皱了皱眉头。

眼前的这座龙椅,他实在是看不出来历,龙族之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件宝物?

“怎么?

本王的宝座就这么吸引人?”

心中疑惑之际,只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笑声,众人齐齐回头看了过去,见来人正是龙王敖凡。

通天教主眼神落在龙王身侧的石矶身上,眼神当中毫无波澜。

但是身后的截教众多门徒却是一愣。

尤以多宝道人反应最大,但是还没有说话,就被身边的无当圣母一把拉住。

“师兄,莫要冲动,你没有看到什么变化?”

“变化?

我还看她变化?

身为截教门人,即便是脱离我截教,也当自爱才行,你看看她站的位置,分明和那白莲一样,做了龙王的侍女!”

“多宝,念在你之前对我镇海龙宫的态度,今日本王就不计较你这失言之语,若是下次再让本王听到,本王就让你见识见识镇海龙宫的厉害!”

多宝道人的话虽然声音低,但是却没有躲过龙王敖凡的耳朵,冷冷的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多宝道人,镇海龙王随即冷哼一声。

眼见着宴会还没有开始,双方便是火药味浓重。

元始天尊一脸冷笑的看着通天教主,打算看看自己这位师弟到底如何应对。

自己座下徒弟成了龙王的侍女,这要是坐实了,面子可丢大了。

元始天尊不认为这口气通天教主能够咽下去。

只见通天教主抬眼越过龙王敖凡,看了一眼敖凡身后的石矶。

淡淡的声音传来。

“境界提升了,到了大罗金仙境界多长时间了?”

话音刚落,众人就是一惊,心中有些不解,这通天教主不问责石矶,这时候居然在询问对方的境界修为,难不成脑子被气傻了?

而众人这时候也是因为通天教主的提示,这才发现石矶身上的修为已经提升了不少。

已然是大罗境界的修为。

石矶有些讶然的看了一眼自己过去的师尊通天教主,原本冰冷的眼神之中有了一丝疑惑,看了看身边的龙王敖凡,随后开口说道:“就在这几日,承蒙龙王看重,在石龙之下参悟龙力有所突破。”

“不错,我记得你拜入我截教之后,修为一直没有精进,看来是你不合我截教道法。

脱离截教也是好事。

可还记得教义?”

石矶娘娘听到通天教主这么说,顿时就是一愣,想了想之后,开口说道:“截教讲求道法自然,大道五十衍四十九为定数,一线生机遁去,截教便是截取这一线生机,衍化六道。”

“倒是记得清楚,你这一线生机就在镇海龙宫,贫道今日在这镇西龙宫当中,当着三教众人的面跟你说的这番话,你要记住,我截教从未有逐出门人的事情发生,这生机是你们自己的,拜入镇海龙宫是你的造化。

贫道不做过问,只要记住这天道昭昭即可。”

说着,通天教主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阐教,眼中的讥讽意味便是再傻也有人能看的出来,这是在说元始天尊将申公豹逐出阐教的事情。

相比之下,如今的通天教主所做所说之事却是不知道比元始天尊高到哪里去了。

截教门人此时也是若有所思,看样子师尊是真的对石矶拜入镇海龙宫一事没有生气,此时的多宝道人也没有了之前的敌意。

“教主这话说的不错,实在是发人深省啊!”

正在众人沉思之际,龙王敖凡的大笑声突然传来。

只见那龙王敖凡拍着手,满脸笑意的说道:“通天教主生性豁达,刚刚所言暗含天道,实在是对我等大有裨益,待会儿得挑个大点的桃给教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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室内典雅,古色古香,木质地台上摆放着茶几,花瓶里插着含苞欲放的花朵,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。

白裙女子显得颇为神秘,轻声道:“见过林公子。”

就在此时,林阳已经用真气为对方遥诊,若有所思的道:“你的左腿有病,天生跛足,我说的应该没错吧?”

白裙女子身躯一颤,惊诧不已,简直难以置信,颤声道:“公子太神了,小女子钦佩不已,那么您能把我治好吗?”

林阳爽快的说:“应该差不多,不过你先走两步,让我瞧瞧,感觉你这个病很严重,两条腿至少差一寸以上的长度。”

白裙女子未免有些难堪,毕竟因为自己是个瘸子,很少在陌生人面前出现,如今还要呈现短处,岂不是往伤口上撒盐。

但是好不容易遇到了传说中拥有佛心针的神医,还是点了下头,勉为其难的说道:“那好吧。”

女子迈开长腿在室内走了一圈,肩膀一高一低,曼妙身躯摇晃着,走路姿势非常不雅观,简直大煞风景。

真是可惜了这么的身材了!林阳心中暗叹,眼里涌现怜惜之色,便说道:“若是姑娘方便,我现在就可以为你治疗。”

白裙女子忙说:“方便,当然方便,有劳公子了。”

林阳也就不客气,让对方躺在地台上,说道:“你把裙子掀起来吧,不用害臊,这是治疗需要,否则我无从下手。”

“嗯……”女子低声答应,即便戴着面纱,也能感受到隐隐传出出的热度,她把裙摆掀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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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在林阳看来远远不够,毕竟对方整条腿都需要检查,便弯下腰来亲自动手,霎时间,两条修长大腿完呈现,让他惊呆了。

上好的羊脂美玉恐怕也不过啊,无比白腻,太美了!然而更为惊悚的一幕呈现,白裙女子诧异出声,“你干什么?”皓腕翻转,她纤手上多了一柄无比锋利的短刀,金色刀柄上镶嵌着宝石,看着极为名贵,抵在了林阳心脏部

位。

外面的导购听见声音,忙不迭的往这边跑过来,不过,还没到近前,就听到少主呵斥道:“谁都不许进来,否则杀无赦。”

吓得那些外族女子快速止步,又回归到原位,未免心跳加速,刚才差点把命丢掉了!

显然白裙女子不想这样子被手下看到,觉得太丢脸了。

无疑,她所持的为一柄宝刀,寒气逼人。

刀锋上映照出林阳吃惊的脸庞,心里清楚,这短刀称得上削铁如泥,吹毛利刃,绝对是一柄宝刀啊。

那么只要轻轻地往前一递,就能穿透他的心脏,可谓命悬一线!

即便如此,林阳并无丝毫惧怕,因为有着很强大的心理素质,所以淡定自若,回应道:“给你看病啊,你以为呢?”

面纱后面那双眸子湛蓝如同海水,紧盯着这小子脸庞,一阵沉寂,让人噤若寒蝉。

片刻之后,白裙女子寒声道:“你给我听好了,看了我的腿,假如不能把它治好了,我就一刀捅死你。”

能够感觉到这妮子内心的愤怒,而且复姓欧阳,来自白驼山庄,应该是西毒的后人,可想而知不是恐吓,应该说得出做得到。林阳微微一笑,“可以啊,但是你暂且把刀挪开,别耽误我治疗,而且明确告诉你,期间不但要看,而且要触碰,进行针灸以及推拿,假如你接受不了,那就另请高明吧。

由此可见,这小子没有丝毫畏惧,一切尽在掌握之中,本少爷看两眼算什么,还得随便碰呢!

女子欲言又止,终究还是答应了,“好吧!”然后将短刀挪开,却依旧紧握着,准备随时出刀。

林阳又不是吓大的,满不在乎,把手放在女子腿上进行检查,非常细致,然后暗自运功,掌心涌现炙热气息,开始推拿。

这手掌如同烧红的烙铁,女子忍受不住握紧了拳头,难免发出声音,让林阳心中一颤,却并未怜香惜玉,反倒亮出佛心针,猛地刺在膝盖附近的几处穴位上。

右手抓住人家脚踝,快速进行拉伸,疼的姑娘香汗淋漓,却紧咬贝齿硬撑着……

治疗持续了一个半时辰,林阳不止一次以气御针,耗费了大量真气,汗流浃背,再看女子那条腿,已经变得红肿不敢动弹。

店内药材齐,林阳便让导购准备了十余种所需中药,都打碎了,他来到后面厨房,用砂锅熬制了续筋生玉膏。

等到晾的不那么烫了,他端着砂锅回来,均匀的涂抹在女子那条腿上,弄得黑乎乎一片,再用保鲜膜缠绕了。

膏药效果非凡,抹上之后腿不那么痛了,而且消肿很快。

外面已是华灯初上,白裙女子已经能够坐着,但是腿必须伸直了,林阳告诫她不能动,经过一夜静养,明早就能痊愈。

女子欣喜不已,低声说道:“多谢林公子了,之前多有误会,还请见谅。”

林阳大度的一笑,说道:“没关系,我不会放在心上,那你安心养着吧,我明天再过来。”

女子却说道:“那不是还得麻烦你一趟,干脆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吧,委屈一夜,岂不省事了。”

语声轻柔,却有着不容置疑,分明就是命令的口气。

林阳一下子明白了,这妮子还是不放心,生怕把她的腿治坏了,难免心里有气,不过转念一想,男子汉大丈夫,你跟个姑娘一般见识干什么呀,

男人嘛,就得大度些,林阳就答应了。

女子欣喜不已,吩咐手下准备酒菜,款待林公子。

茶几上摆上了大盘鸡,还有烤羊腿,以及一瓶伊力老窖,林阳也不客气,盘腿大坐开始吃喝,也真是饿了,吃的满嘴流油。

白裙女子只是静静地看着,自己没吃没喝,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。

林阳纳闷的问,“你怎么不吃啊?”

女子说道:“我不饿。”

林阳瞄了眼面纱,好奇的问,“你怎么把脸遮起来,多不方便啊?”

女子叹道:“因为脸被火烧过,都是疤痕,就跟鬼似的,别人见了都很害怕,觉得恶心,所以就用面纱挡住了。”

“哦,原来如此!”林阳心里暗叫一声可惜了,否则就凭这身材,绝对是尤物级别啊。

夜深了!

后院人影绰动,出现不速之客。

便有苍老的声音恶狠狠的嚷道:“小妖女,你给老夫滚出来,竟敢伤害我五弟,真是活得不耐烦了。”

声音传进店内,白裙女子一声冷哼,骂了句,“来的真是时候。”那些外族女子如临大敌,分别抓起柜台里暗藏的弯刀,聚集在少主房间内,拉开窗帘,凝视着外面那些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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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天躺在地上,脸色灰如土色,他挣扎的站了起来,收起千钧棍,什么话也没说,转身便离开这里。

见性怔然,他之所以出言讥讽,便是想激怒孙天,使其疯狂,以便继续出手教训这位孙仙王的孙子。他没有想到这人转身便离开了,一点也不符合孙仙王那火爆脾气的特性。

左中章脸色黑沉,他对孙天是给予厚望的,毕竟孙仙王的凶名在外。

没想到孙天使出千钧棍之下,依然败的那么彻底。

可谓是开门不顺利。

太天宫已经连败了三场了,可是见性小和尚一点屁事都没有,甚至连一片衣角也没有碰到。

奇耻大辱!

倘若传出去,太天宫的精英弟子三连败,最后连灵山寺弟子的衣服都没有伤到,今后太天宫的弟子出门都要低着头了。

慧空圆润的脸上露出笑容。

对于见性的表现异常的满意,道:“左道友,太天宫果然是网罗天下英才,连孙仙王的孙子也到贵宫求学。不过,以我看来,这孙天与我灵山寺有缘,请左道友割爱,让孙天与我去灵山寺修行,不知道左道友意下如何?”

左中章心中顿时怒火冲天。

这慧空欺人太甚,当众挖他的墙角,孙仙王的孙子另投他派,太天宫颜面何存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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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慧空道友,这恐怕不妥,孙天有自己的选择,我虽为长老,但是也不能左右他的想法。”左中章不冷不热的回应了一句。

慧空笑了笑,他只是随口一提,并不指望左中章立刻答应。

再说,孙仙王的孙子如果去了灵山寺,以孙仙王的脾气,说不定会提着铁棍再度大闹灵山寺。

“见性小师父,你是否要休息一下,我们进行第二场!”

左中章问道。

见性行礼,说道:“左前辈,晚辈并没有什么消耗,可以继续。”

左中章脸上的肌肉一抽。

这话的潜意识就是说,你们太天宫的弟子太垃圾了,我还没用上力气,他们就倒下了。

看着孙天蹒跚而去的背影,左中章的眼睛又看向了张玄清。

“玄清,你去向见性小师傅讨教几招。”

张玄请脸色凝重的点点头,这个安排他早就知道,先由他们打头阵,逼出见性和尚的实力,让薛修文有所准备。

这边张玄清已经上场,不过连续的几场大败,让太天宫弟子们的情绪非常低落。

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的怀疑太天宫了。

身为三大圣地的太天宫,竟然被灵山寺一个小和尚压着打,同是仙域的修行圣地,这太天宫的水分这么大吗?

其实这也怪不得太天宫,见性是佛陀大能转世,虽然没有觉醒的记忆。但是他的战斗本能,对神通的理解超出常人,甚至不在仙王之下。

这些左中章都知道,但是对那些新晋弟子而言,却不知道。

他们只知道太天宫输了,而且一直输。

严重的打击他们对太天宫的向往。

在第二场大战开始前,慧空笑眯眯的道:“左道友,贫僧有一个建议。”

“慧空道友请说。”

慧空道:“太天宫人才济济,本来我们只打算给见性三天时间,现在看来三天时间不够,还不能与太天宫的天骄弟子们更好的交流,不如将这交流会延长十天,如何?”

左中章勃然大怒!

这个慧空欺人太甚,在太天宫堵门三天就已经让他颜面尽失。要是堵门十天的话,太天宫的脸就真的丢尽了,那时候就真的无法抬头。

太天宫这个修行圣地就要沦为笑柄。

可是他要是不同意,后果跟严重,外人以为太天宫惧怕灵山寺,不敢应战!

“好!”

左中章咬着牙道。

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,无论如何也要将见性击败,哪怕是让一些高一届的弟子出手,也不能让见性这样肆意妄为下去。

太天宫外面的交流堵门如火如荼。

见性大杀四方,这一战注定会让他名扬仙域,成为仙域炙手可热的天骄。而太天宫的弟子将成为他扬名的垫脚石。

但是宫门外的大战与王欢无关。

此时他还沉浸在修炼当中,烘炉真经不愧是太天宫的镇宫绝学,融入他的大仙级功法之后,使得他的修为在不断地攀升。

他的体内,九座神宫已经增长到了巅峰,而他的神魂站立在神宫之上。

真神巅峰!

这才是真神境的最巅峰。

此时他的法力已经增长了无数倍,体内蕴藏的真元犹如鸟枪换大炮一样。

王欢的神魂仰望天空,依然灰蒙蒙的一片,越是接近这云层,他便越接近仙台境,虽然还没能进入仙台境,但是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云层另外一面。

就在这时,他听到自己的神宫之中,传来咔嚓的一声轻响。

在神宫之巅,九座神宫开始穿破云层。

拨开云层,见仙台!

这一刻,九大神宫散发出无量的光芒,光芒中,九座神宫开始演变,规模大幅度的提升,已经不能称之为宫,而可以称之为殿了!

神殿落地生根,宏伟高大,散发出奇妙的光芒。

王欢心中惊喜,终于成功突破仙台境,来到修炼途中另外一个新高度,终于从凡夫俗子演变成仙。

“太天宫算是来对了。”

突破仙台境,可以说是让王欢大仙级功法得到进一步的完善,是一个质变的过程。

王欢凝视自己的仙台,与别人的仙台不同。他的仙台就像一片混沌宇宙,中间漂浮着九座神殿,每一座神殿都充满了威严。他能感觉自己体内磅礴的法力,而且对神通的理解也更加透彻。

这便是仙台一重天!

也被誉为太皇黄曾天!

传闻中,仙台共有三十三层天,一重天比一重天更加难以提升,一旦达到三十三重天中最后大罗天,那便超脱,成为不死不灭的存在。

此时,王欢心中充满了激动,感觉到身体里那爆炸的力量,恨不得好好宣泄一番。

“孙天?”

王欢感觉到门外的动静,停止了感悟,从屋内走了出来,见到了神色沮丧的孙天:“孙师兄,你不是在宫门外,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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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寻儿,别捣乱了,赶紧走!”

这时,方天阔、方琴和方蕊三人走了过来。

他们知道,要是再不出面,方寻这样继续闹下去,那就真的不好收场了。

“寻儿,姑姑知道惜月喜欢你,你也喜欢惜月。

可现在事已至此,你再跑来这里捣乱,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啊。

听姑姑的话,赶紧走吧。”

方琴赶紧劝说道。

“爸、姑姑,你们就不要劝我了,这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,我会为我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!”

方寻摆了摆手,眼神坚定,没有任何动摇。

“你……”

方天阔愣是被气到了,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方寻。

虽然才相认不久,但他对自己儿子的脾气算是很了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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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旦这小子做出了决定,那任何人都劝不了。

方琴和方蕊互相对视一眼,也是苦笑连连。

方寻没有再理会众人,而是抬眼看向台上的闻人惜月,大声问道:“惜月,你愿意跟我离开这里么?”

闻人惜月张了张嘴,很想说“愿意”,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。

如果自己答应了,那骆少轩肯定不会放过方寻,不会放过方家。

一时间,她感觉进退两难,不知道该如何抉择。

骆少轩邪邪一笑,说道:“惜月,告诉他,你不喜欢他,不愿意跟他离开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闻人惜月神情犹豫,难以开口。

“你他妈给我闭嘴!”

方寻冲着骆少轩吼了一声。

“什么?!”

骆少轩神色一惊,“你让我闭嘴?!”

“没错,就是你!”

方寻冷冷地道:“别他妈在旁边干扰惜月的判断!”

骆少轩一脸愕然地看着方寻,“你……你知道我是谁么?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?”

方寻不屑一笑,“我知道你是谁,紫阳门的大少爷嘛,紫阳门的掌门是你爹,武侯门的掌门是你姑父。”

是以,在来这里之前,他就让人调查清楚了。

只不过,让他没想到的是,自己跟这个武侯门这么有缘分,竟然又撞上了。

骆少轩扯了扯领带,好笑地道:“小子,既然你知道我是谁,那你还敢跟我这么说话,那你还敢抢我的女人?

你知道古武界的存在么?你知道什么是古武门派么?

你又知不知道紫阳门和武侯门在古武界意味着什么?”

“少不要脸了,惜月什么时候成你的女人了?”

方寻直接反驳了一句,而后震声道:“还有,紫阳门和武侯门又算什么东西?

武侯门的人我都杀过,还有武侯门的那个什么‘赤练使’都被我一巴掌拍死了,你觉得我还会怕你?”

此话一出,场哗然!

“卧槽!我没听错,方爷还杀过武侯门的人?!”

“这怎么可能?方爷这么牛掰的吗?连武侯门的人都敢杀?!”

“我觉得这事有可能是真的,你们看诸葛先生和武侯门的人,一个个看方爷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人一样!”

“太牛了,难怪方爷赶来抢亲,原来是有恃无恐啊!”

众人议论纷纷,愣是对方寻佩服的五体投地了。

本来,武侯门在他们心中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,是不可冒犯的。

可现在,方寻竟然说杀了武侯门的人,而且杀的还是武侯门的“赤练使”诸葛炎。

那可是武侯门真正的强者啊!

可耐人寻味的是,既然方寻杀了诸葛炎,那为何武侯门的人却不敢报仇。

这就很耐人寻味了。

闻人家的众人也都懵了,显然没想到方寻竟然早跟武侯门结了仇。

方天阔、方琴和方蕊也是互相对视了一眼,眼中也都是惊骇之色。

不过,惊骇之后,又是无语。

这小子又惹麻烦了。

“这……这不可能!!”

骆少轩一脸不信地看着方寻,“就凭你也敢杀武侯门的人?你以为你是谁?

还有,‘赤练使’可是武侯门的九大使者之一,那可是真正的高手,万人敌的存在!

又岂是你这小子能杀得了的?”

“你要是不信,可以问你姑父嘛,你姑父不就在这里么?”

说着,方寻转头冷笑着看向了诸葛擎苍等人。

“姑父,这小子说的是真的么?”

骆少轩冲诸葛擎苍问道。

诸葛擎苍双拳紧握,只是恼羞成怒地盯着方寻,不发一言。

也正是因为诸葛擎苍的沉默,所以才让在场的人更加相信了这个事实。

骆少轩心里也不禁“咯噔”了一下,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方寻。

难道这小子说的是真的?

要不然姑父为何不反驳?

方寻没有再理会骆少轩等人,而是再次看向闻人惜月,温柔一笑,说道:“惜月,你不用害怕这些家伙的威胁!

有我在,没有人何人敢欺负你!

所以,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!

你喜欢我吗?你愿意跟我走吗?”

骆少轩顿时就怒了!

他身为紫阳门的少爷,向来都是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!

自己看中的东西,就没有得不到的!

可今天,在自己订婚的大喜之日,竟然有人赶来抢亲!

这简直就是一种屈辱!

他冲着闻人惜月狠声道:“惜月,今天,只要你敢跟这小子离开这里,那你们闻人家就是彻底得罪了我们紫阳门和武侯门!

会有什么后果,你可要想清楚了!”

“惜月,你可别乱来啊!”

尹秀兰冲着闻人惜月喊道。

“大小姐,为了我们闻人家着想,你可要想清楚啊!”

“是啊,一旦得罪了紫阳门和武侯门,那我们闻人家可就真的完蛋了!”

其他闻人家的族人们也都纷纷开口劝说。

闻人风杰老爷子也看向了方寻,苦口婆心地道:“方家小子,我算是求你了,别捣乱了好吗?

你已经把你们方家拉下水了,难道你现在还要把我们闻人家拉下水么?”

“方家小子,算了吧,别再纠缠了!”

“方先生,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惜月好,你今天就不该来这里啊!”

“方爷,还是别闹了,像您这样的人物,难道还会缺女人么?”

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开始劝说方寻。

所有人都在阻拦,所有人都在劝说。

所有人都让方寻不要再闹了。

“都他们给我闭嘴!”

方寻爆喝一声,心中怒火冲天。

他扫了眼在场的所有人,怒声道:“惜月是我心中的挚爱,我今天一定要带她走!

你们谁若是敢阻拦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

这一声爆喝,宛如闷雷滚滚,在酒店大厅炸响,震得人耳膜都嗡嗡作响!

不少人都闭上了嘴,不敢再劝了,他们知道,方寻是真的发怒了!

方寻再次看向了闻人惜月,震声问道:“惜月,我最后问你一句,你喜欢我吗?你愿意跟我走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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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足自家一口四人的份,叶秀荷出来时,天色已黑,就着月色朦胧和熟门熟路,她小心翼翼地端回了房。

到了外间还听见赵秋月再诉苦,她不由地皱了皱眉,老是躲在背后瞎比比,还不如去干一架!

“娘,是你吗?”

叶秀荷听到闺女的喊声,高声应了话,让她在屋里别动。

母女说话间西屋静了一下,她想了想,朝西屋喊一句,“二嫂,粥还在锅里热着,快带孩子去吃。”

结果,没人回应。

叶秀荷不以为然地笑了笑。难道还想自己盛好端给他们不成?之前自己跟老大家的泼妇开架,可没人会照顾自己。

她还没进东屋,只见关有寿端着一盏油灯也带上儿子尾随其后进来,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。

留闺女一个人黑灯瞎火的在屋里,也不惦记着点自己孩子,有啥话不能迟点再跟老二扯淡?

“咋端进来吃?喊我一声,我带孩子出去多方便,万一摔倒咋办?”

听着他话里的关心,叶秀荷顿时气消,但一想起婆婆那张嘴脸,还是免不了有些不痛快,语气带着一丝怏怏不乐。

“不敢让你们过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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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四还没去接他媳妇?”

“在陪爹娘吃饭呢,喊我一声打饭也不喊,又害得我被你娘给骂了一顿,你说我图啥呀?”

叶秀荷说完,岔了话题,“天都黑了,咱们也赶紧开饭,吃了早点睡,明天一早又得上工。”

见父母在交谈,关平安兄妹俩人连忙飞快的一个搬着小凳子,一个关上门脚一踩,插好栓门。

这配合程度,让一时还有些心情不悦的关有寿夫妻俩人见了,也是忍俊不禁地轻笑出声。

插好门栓,关平安跑到外面那一口木箱子前面,朝他们夫妻俩人招了招小手,双手掀起木盖子。

刚才趁着她哥关天佑跑去西屋凑热闹,里面的箱子被她娘锁上,她只能将所有东西放入外面这一口大箱子。

现金和票劵还被夹在两口箱子中间,这个数目比较大,她就没一起放入木箱内,心想着还是让她爹来坦白。

要不然等她娘见了那些布料和毛线,万一要掐死她的败家男人呢,到时她爹再一撂钱票,好歹能将功补过。

瞧瞧,她是多贴心的小棉袄!

见她一双小手撑起厚重的木盖子,关有寿夫妻俩人吓得急忙过去一人拉住盖子,一人抓着她的一双手观察。

感动的关平安鼻子一酸,脸上露出痴痴的笑容,小脚一跺,怪嗔道,“爹娘,我力气大得很。”

叶秀荷没好气地扔了她的手,手指点了点她脑门,“万一小胳膊被夹住呢?看你断了胳膊咋整!”

“孩子爹,还是给俩孩子打两个小箱子。这白天咱们都没在家,哪天被夹住后悔都来不及。”

关有寿赶紧回她,“好呀,咱家你做主,等过了农忙,我就自己动手,不用几天就能搞定。”

说着,他撇过头朝关平安使眼色,无声地问道,“钱呢?”

关平安见状眼神瞟了瞟两个箱子相连处,咧嘴一笑。看来她爹又想偷偷瞒下一部分当私房钱。

要不是对屋正攒眉苦脸,关有寿差点被闺女逗得开怀大笑。他赶紧压低声音,附在媳妇耳边提醒一句,“捂住嘴!”

话一说完,他一手掀开盖子,侧身离开,露出箱子内的东西。

“啊……”

关有寿立即捂住媳妇的嘴,瞪了她一眼,笑骂道:“缺心眼呀?喊啥喊?怕别人听不见?”

叶秀荷连连点头,撇开他手,俯身翻了翻木箱内的东西,涨红着脸嘀咕道:“要死了,要死了。”

关有寿伸手拿出饭盒和一袋子馒头,推开她后,一手盖上木箱盖子,“啥死不死的,多晦气。”

关平安朝关天佑瞥了眼,兄妹俩人推了推还在发愣的叶秀荷,“娘,我饿了。”

叶秀荷一声不吭地牵过一儿一女走到炕前,把他们放在炕上,递筷子给俩孩子,时不时地扫了眼对面的男人。

关有寿摸了摸后颈,拿了双筷子塞给她,推了推饭盒,又抓了一个馒头递给她,讨好地笑道,“媳妇,你辛苦了,多吃点。”

叶秀荷“噗呲”一声笑出来,怪嗔地斜了他一眼,“你就是嘴上抹了油也没用,等吃饱了老实招来,你都瞒了我啥。”

“那是一定的。”

“上回真是120?”

关有寿果断点头,“骗谁我也不敢骗你。”说着他瞟了眼正捂嘴偷笑的一对儿女,清了清嗓子,“这次出门有点收获。你先吃,吃了再说。”

他心里这个愁呀。

这回是瞒一半,还是给120呢?不是信不过媳妇,可她这一惊一乍的,给多了岂不是露出马脚。

“没干坏事?”

“我缺心眼,不要命啦!”

关有寿一听这话,决定缝在夹袄里的那几件首饰也不能现在给媳妇。没准给了这傻婆娘还真以为自己杀人抢/劫!

“那就好,我没想过啥样好日子,只要你和孩子们平平安安就好。啥都比不上踏踏实实赚的钱用得安心。”

关平安诧异地垂下眼帘,随即露出笑容,夹起饭盒内的溜肉段放在她碗里,“娘,你多吃点,我爹不会干坏事。”

一旁关天佑见妹妹夹肉给娘,他也赶紧夹了一筷子给爹,连连点头,“老表叔说了我爹这人特讲究,他是好人。”

“少听那家伙胡说八道,他这是笑话你爹我。”

“不是,老表叔说了他就服你。”

“那还用得了说!”

叶秀荷瞟了眼得瑟的男人,“大点声,你娘听到了准找你算账!这回一闹,老四那事会咋整呀?”

关有寿端起碗喝一口粥,“甭理他。爹就是想让我再去借钱,总不能让我去你爹那借,你管他们!”

“不是还有你妹子。”

关有寿顿时禁声,一声不吭地喝起粥,往嘴塞馒头。他媳妇算说对了,可欢喜也不是傻的。

开口就有?

笑话!特别是借给老四,她连眼皮子都不会搭一下。妹子还记恨当初那死小子老让她背黑锅呢。

孝敬父母应当应份,她不好记恨父母,还能不记恨弟弟?所以说做人不能做到过分得让人都怕了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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璃七的眉心一颤一颤的,看来他们是真下血本了,这么粗的铁链,自己怎么逃?

原本觉得自己一定能逃跑的璃七,突然就有一些怀疑人生了……

“绑好了就拖往那亡灵河去,本小姐要亲眼看着她被食血鱼一口一口啃死!”

说话间,璃七已经被人重重地扯了出来,丞相府上的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低着脑袋,就好像没有看见她一般,数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……

苏丞相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大厅,望着外头的所有人道:“马上昭告天下,就道大小姐也被刺客杀死了!”

“……”

丞相府突然又热闹了起来,下人们忙忙碌碌,有的制造“苏木木被刺杀”的假象,有的则是制造丞相府经过激烈打斗的场景,就连代替“苏木木”的尸首都找到了,制造出一切他们所需要的假象之后,“苏木木遇刺”的消息就悄悄摸摸的传了出去……

但是城内并没有太多人震惊,实在是这段时间死去的人太多了,光是今日就有四个大臣被发现死在家中,个个都足以让城震惊,故而没人会在意苏木木是不是其中一个。

“还是老爷聪明,这样一来,咱们的木木不仅省去联姻之苦,那个贱女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,还不会有人怀疑到咱们身上,只会给那北萧南再记一罪,妙,实在是妙!”

璃七被苏木木抓下去后,吴因也跟到了苏丞相的身后,“只不过,如果有人来查,查出那个尸首不是璃七的怎么办?”

“谁会来查?”

苏丞相不屑,“现如今,整个雨城都被那个刺客弄得乱糟糟的,百姓们部躲在家里不敢出门,大小臣子自身难保,个个都担心自己的脑袋,查案的那些人每天跑来跑去,不知道要跑多少个府邸,根本没有时间顾丞相府的事,到时候提前找个尸首下葬了,谁敢将人挖出来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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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爷英明……”

吴因的眼里满是崇拜。

苏丞相得意洋洋的笑了笑,“现在就只剩下那两个小屁孩了吧?”

“放心,只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,已经让方姨过去处理了,相信不需要多久,就能让他们姐弟三人团聚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天色渐渐明亮。

阳之与月儿却被困在了房间里头。

在察觉到有人往房间里吹药时阳之就知道情况不妙,他便匆匆忙忙的去了璃七那,发现璃七不在又连忙去了月儿那,但月儿早已被人迷晕,想背她离开,窗户却被突然堵住,同一时间,门也被人锁了起来。

“方姨,两个房间的门窗都锁好了,他俩此刻应该还睡的跟死猪一样,咱们为何不冲进去绑了他们?”

门外,一个丫鬟小声询问着前方的方姨。

方姨满脸不耐烦,“绑什么绑?大小姐不是说了,要确保他们真的晕了才能进门?咱又没开门进去看,哪里能够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晕了?所以便只能等着药差不多都发作了才能进门,毕竟不管有什么原因,咱们都得按着大小姐说的去做。”

那丫鬟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,“奴婢明白了……”

又听方姨道:“也不知道大小姐怎么想的,不就是两个废物吗?就算真的要对他们出手,他们也反抗不了,何必要多此一举呢?”

那丫鬟低着脑袋,“或许是大小姐有另外的安排吧?”

“大小姐都命令咱们趁这俩人昏迷时杀了他们了,还能有什么安排?”

方姨轻轻摇了摇头,“虽然我也觉得这两个废物留在咱们府上白吃白喝非常不好,但他俩的年纪都不是很大,就这样杀了他们,我这心里怎么这么别扭呢?”

“奴婢也觉得奇怪,就算小姐生那个假小姐的气,也不应该将她的弟弟妹妹一同杀死呀,夫人不是还想拿她的弟弟妹妹威胁她吗?这下子一下将她的弟弟妹妹都杀了,以后还怎么控制她呀?”

方姨默了默,“只怕没有以后了,今日大小姐与夫人那般生气,甚至还派我过来杀人灭口,显然就是不打算再留那个丑八怪了,没准此时此刻那个丑八怪已经被处死了……”

后头的丫鬟惊了惊,“他们不是还想让那个假小姐代替咱们大小姐去联姻吗?”

“哼,还联姻呢,北萧南昨儿就出事了,两国联姻的事直接跟着黄了,别说联姻,不打起来都不错了。”

方姨一脸冷笑的说着,又道:“这般看来那个丑八怪是真的活不成了,想想也是,大小姐因为她出了那么大的事,若我是夫人,也一定不会留下那个丑八怪的性命。”

“可是细细想来,大小姐会出事,也是因为那些乞丐太过大胆,就如疯了一般,连大小姐都敢动,也怪不着假小姐,为何她要将所有错都归在了假小姐的头上呀?”

听着那丫鬟的问话,方姨瞬间就瞪向了她,“错就错在那个丑八怪的身上,怎么还帮那个丑八怪说话?此刻也是我在,若是夫人或者大小姐在,看的脑袋不搬家。”

“奴婢知错!”

那个小丫鬟连忙低下了头,相比方才,脑袋又低得更下了一些……

而方姨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,便直直地望着前方的门道:“差不多了,可以进去了。”

话罢,两三个小厮便恭恭敬敬地走到了门口开起了锁,就在房门的锁被打开的同一时间,方姨也一步一步的靠近了过去。

“此刻他俩肯定没醒,咱们的药下的那么重,就算是砍他们好几刀,他们也不会有一点反应,将人拖出来后就杀了吧。”

正说着,突然有一个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,只见阳之脸蒙白纱,一边背着月儿,一边迅速往外跑去,速度之快,竟让院中的人都有一些缓不过神。

最后还是方姨最先缓过了神,只见方姨激动不已,指着那个方向就大喊了起来,“逃了,他们两个要逃了!”

众人这才纷纷缓过了神,接着二话不说就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去!

方姨忽地后退了一步,“不可能啊,这完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!明明就下了那么重的药,为什么他们却没有事?还有那个臭小子不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呆着,怎么跑到那个臭丫头的房间里去了?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难不成是药下错了?”